按说,江南一带的饮食习惯应该是以年夜米为主的。那时糊口在北方,若是吃不到年夜米饭简直都不知道日子该咋过下去了,可是回到姑苏二十年了,却见天纪念那面条的好滋味了。
所幸的是,“不食姑苏面,枉然姑苏行”。对于姑苏人来说,“最理想的早餐,是一碗有汤有水有浇头的苏式面。”清早,在姑苏的年夜街冷巷的面馆里,坐满了对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静心苦吃的人们,正儿八经的姑苏人,真是一点都不会亏待自己的。
于是姑苏降生了良多享有盛名的百年面店,好比“朱鸿兴”。
到这样的馆子就餐,其实不是在吃,而是在品,心中存着与前人共享的意思。
姑苏的面,是若何的邃密。这个就不用我说了,仙逝的陆文夫先生长教师已经作了出色的描述:硬面,烂面,宽汤,紧汤,拌面;重青(多放蒜叶),免青(不要放蒜叶),重油(多放点油),清淡点(少放油),重面轻浇(面多些,浇头少点),重浇轻面(浇头多,面少点),过桥——浇头不能盖在面碗上,要放在此外的一只盘子里,吃的时辰用筷子搛过来,仿佛是经由过程一顶石拱桥才跑到你嘴里……当然,这是美食家的做派。吾等只是美食快乐喜爱者,无须那么讲究的。
虽是美食快乐喜爱者,但哪里的面好吃,心里仍是有个计较的。吃苏式汤面,最要紧的是汤和浇头,汤是用黄鳝骨、肉骨甲等熬制出的,有红白二种,白汤汤乳白醇厚,红汤鲜喷香微甜。浇头就多了,荤的有焖肉、薰鱼、爆鳝、排骨、焖蹄、虾仁等,素的有素交、喷香菇、辣酱,还有炒肉、扁尖肉丝….其它的一时也想不起来了,就这些,就够我吃的了。
我最爱吃的是“陆长兴”的一碗炒肉面,那浇头有肉糜有笋头还有零星木耳,再加上在油锅里炸的焦黑脆喷香的葱段,热腾腾喷香气袅袅,汤汁浓而不稠腻,百吃不厌。女儿喜欢吃虾仁面,虾仁小而嫩,很有弹性,有嚼头。还有焖肉面,红白相间的肉先放在滚烫的面汤里捂上一捂,进口即化,其实是好吃的没有话讲哉。
经常和同事伴侣们谈判什么处所的面好吃,也会不辞辛劳地骑老远的路去品尝,乐此不疲。糊口虽然如斯平平,但就是一碗面,也得从中吃出夸姣的滋味来,使心怡然。
一碗面条,平泛泛常,味浓了味淡了、面硬了面软了、汤宽了汤紧了、青重了青免了,无它,只愿能从庸常的糊口中追求享受的乐趣,从一碗面中吃出糊口那清风明月般的本真滋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