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过山塘街

姑苏应该是去过N次了，可是它的魅力和斑斓仍然像无尽的宝藏，挖掘不完。这一次我无意中走进了千年古街——山塘街，意外地收成了一份历史的厚重。记得1992年第一次去姑苏时，在虎丘四周看到一个“五人之墓”的指示牌，那时因为是新婚旅游，怕冲了喜气，就没有前往纪念。但一向禀承旅游就是备课理念的我，对于语文课本上呈现过的处所总有出格的敏感。周末随中国银行考查团去姑苏考查时，我脱团独行，就为了是看一眼承载姑苏人平易近正义与招架精神的五人墓。来到素有“吴中第一山”之称的虎丘山下，向人探询五人墓的地址，一位导游告诉我，沿着山塘街一向向里走就是。从布满现代气息浓密的婚纱摄影店的虎丘路向东拐，经由虎丘景区年夜门口，穿过一个方形石门，就仿佛走进了年光地道，21世纪的现代与富贵一会儿被甩在死后，我走进了轻飘着历史尘埃的姑苏古城。山塘街沿山塘河睁开。山塘河河水汤汤，不时有古色古喷香的游船驶过，船上飘来吴侬软语、姑苏清调。街道一边临河，一边是粉墙黛瓦、飞檐翘角、错落有致的古建筑。窄窄的石板路仿佛线装古籍的书脊串联起一个个飘落的历史故事、一叶叶泛黄的历史册页。河干的青藤架下，几个鹤发飘飘的白叟在围棋品茗，落拓而又优雅的姿势似乎在此已糊口几个世纪。不知有汉无论魏晋吧，时代的变迁在他们身上竟了无痕迹。街边的建筑有的屋舍俨然，有的破旧不胜，就像历史的原本脸孔。走进一家年夜门敞开的平易近居，里面狭小而漆黑，一个佝偻着腰的老太太危坐在太师椅上，面庞慈爱又舒适。白皙的脸蛋上深深的皱纹就像山塘街纵横的冷巷，古朴活跃。街道上人不多，只有偶然驶过的电动车，才让你感受这是21世纪的富贵姑苏。据史籍记实，公元825年白居易受命到姑苏任刺史。上任不久，一次去虎丘山游览，发现四周道路泥泞，雨水横流，苍生苦不胜言。他于是抉择在虎丘山环山开河筑路，于是在年夜唐盛世姑苏古城，一条山塘河开凿出来了，这条河在阊门与运河相通，既可排水亦能通航。沿河筑堤，是为山塘街。山塘街东起阊门渡僧桥四周，西至虎丘望山桥，长约7里，故当地人俗称“七里山塘到虎丘”。山塘河的开凿和山塘街的建筑，使这一带成了热闹富贵的估客和旅游胜地。平易近谚有“上有天堂，下有苏杭，杭州有西湖，姑苏有山塘”的说法。经由南社纪念馆再向东走，一座寺庙安坐在古街陋巷里，寺名普福禅寺。别小看这座寺庙，它就是红楼梦里赫赫有名的葫芦庙。《红楼梦》第一回写到：“这东南一隅有处曰姑苏，有城曰阊门者，最是尘凡中一二等富贵风流之地。这阊门外有个十里街，街内有个仁清巷，巷内有个古庙，因处所窄狭，人皆呼作葫芦庙。”这个风流富贵之地就是山塘街，这个葫芦庙就是此刻从头修复的普福禅寺。寺庙里再现了12个红楼场景，搜罗“梦幻寻宝”、“富贵阊门”、“十里长街”、“虎丘工艺”、“姑苏佳人”、“元妃省亲”、“慧娘苏绣”、“宝钗扑蝶”、“海棠春睡”、“红楼梨园”、“元宵书会”、“贡品花露”等。这些场景不仅与山塘有关，其中还涉及到姑苏的风土着土偶情。我心里仍是惦念着五人之墓。与普福禅寺一巷之隔就是“五人之墓”。读张溥的《五人墓碑记》时，深为姑苏市平易近正义果敢所折服，想象中的五人墓应该是高峻巍峨的，近前一看，远没有《五人墓碑记》在语文课本里那么显赫。低矮的门楼，窄小的院门，紧锁的年夜门，让你无法扼腕墓道、发志士之悲，甚至连企盼都无以进行。到了五人墓边上却无法进去，这事实下场是一种遗憾，我不愿意带着这种遗憾分开山塘街，就向冷巷里卖冰棍的老太太探询，热情的白叟告诉我五人墓还有一个后门，并指示给我。沿着冷巷向里走数十步，是一个只有房门巨细的小门，坚持敲了好几分钟，小门终于从里面打开，一位赤膊白叟伸出头来，随即又关上，说五人墓还没开放不给进。在我的再三央求之下，白叟终于让我进去了。所谓五人墓，只是一个砖砌的年夜土堆，既无墓碑，更不见碑文。语文课本里赫然耸立的英雄，在姑苏这个胜景事业甚多的城市较着受到了冷遇。估量到姑苏能来探访五人墓的人更是少之又少。虽没有了遗憾，但多了一份伤感。我走在悠长悠长而又寂寞的山塘街，走在长满小草的石板路上，感应感染岁月的风尘，体味历史的沧桑，轻抬繁重的脚步，生怕踩碎遗落在街边的前朝故事。山塘街仍然向前延长，我却从一个斜巷里移出。巷外是另一六合，我一会儿从历史走入现实。面前是毂击肩摩的富贵世界，死后是有着11处国家、省、市级文保单元，16处市级控保建筑，9处古牌楼，40余处事业的山塘街，一条传统平易近居密集，原居平易近达85%以上的“在世的千年古街”。